《出拳吧,妈妈》导演唐晓白:我们电影人要行动起来( 二 )


唐晓白告诉采访人员在个人电影创作观形成阶段 , 对自己影响最大的是杨德昌导演 , “当年第一次看《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 , 四个小时的片长把我彻底震撼了 。导演所营造的真实历史氛围 , 还有结构故事的缜密和呈现人物情感的细腻 , 都非常令人难忘 。对于我们那代北京大学毕业生而言 , 对社会发展的关心和社会责任感是与生俱来的 。”
谈到最近十年的沉寂 , 唐晓白介绍说并非是在思考些什么 , “大家都问我产片量怎么这么少?原因其实特别简单 , 我是中国女导演中特别少的 , 过了三十岁就生孩子的 。生育 , 在我看来是女性人生完整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 有了孩子我还要陪伴他成长 。现在你说后不后悔 , 当然会对自己的事业有很大的影响 。”
2001年扬名国际影坛 , 2002年唐晓白就有了自己的孩子 , 家庭的牵绊让她不得不在事业黄金期选择做一名母亲 , “这个理由并不高大 , 但很实在 。”2006年复出拍摄《完美生活》 , 她坦言再拿起执导筒“难免手生” 。“我当时去深圳富士康采风 , 看到了中国完全卷入经济全球化的时刻 。电影90分钟的片长 , 我加入了20分钟的纪录片 , 你知道深圳关外的大工厂里 , 大部分都是女工 , 几万、几十万人 , 她们为什么来到这里?我想呈现那段历史的切片 。”
对自己作者型导演的表达与定位 , 也让唐晓白在2002年开始的内地商业片大潮中感到“失焦” , “我曾经和商业社会是有些脱节的 , 还是想让自己对电影艺术的关注和理解能够实现 。但到了《出拳吧 , 妈妈》 , 我希望在这种商业类型片中加入一些对社会现实的观照 。”
《出拳吧,妈妈》导演唐晓白:我们电影人要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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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的还是一个女性故事”
唐晓白说拍摄《出拳吧 , 妈妈》的触发点 , 是看到女子体操运动员丘索维金娜在四十多岁的时候 , 为了给自己得白血病的儿子筹集治疗费 , 毅然站在奥运会的跳马赛场 。“我记得李宁在现场解说:奥运赛场上有很多动人的故事 , 但当丘索维金娜一上场 , 所有的故事都会黯然失色 。这就是一位母亲的力量 。”
《出拳吧 , 妈妈》虽然是一部励志燃情片 , 但开场五分钟的快速剪辑还是干脆利落地交到了主人公的前史 , 而后再通过情节推进 , 一点点在事情原委上予以解答 , 这显然是有别于惯见商业片的操作 。
“拳击运动比较特殊 , 在于它的对抗性 , 它不像体操项目 , 一个人的表演 , 而是结合了叙事性和欣赏性、商业性在里面 。其实 , 我拍的还是一个女性故事 , 负载了它一个职业 , 主人公设定为拳击手 。”唐晓白也并不讳言 , 不管是之前的《爱的替身》还是这部《出拳吧 , 妈妈》 , 都带有个人对家庭和孩子的感悟与思考的投射 。
《出拳吧,妈妈》导演唐晓白:我们电影人要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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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何把女性思考与女性表达自洽地放入这部电影里 , 导演回忆说 , 当决定拍一位女性拳击手的故事后 , 曾大量收集材料 , “我们关注到这个项目本身 , 教练和运动员之间的关系 , 这里面就可以引入‘权力’批评的视角 。她们都是很小的时候进入训练队 , 对教练非常崇拜 , 这个运动本身也要有很多的身体接触 , 所以她们之间的感情是非常一言难尽的 。”片中白杨的第一次沉沦的导火索 , 正是教练因为一己私欲 , 故意误导她在拳坛上失利 。
“白杨在自己的职业之路上遇到了‘权力’的障碍 , 同时她个人的生活经历也并非无可指摘 。”唐晓白介绍说90分钟的电影 , 要有30分钟的动作戏 , 但她还是决定在余下的时间里把故事讲好 , “这需要在剧作技巧上做到平衡 。《出拳吧 , 妈妈》不完全是史泰龙《洛奇》系列的路数 。我们给了白杨这位母亲一个并不完美的人设 , 当这样一位女性反抗者想要拾捡自己的生活时 , 她所有的抗争才更加打动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