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举报老师猥亵之后,征集到了八个“盟友”( 三 )


和韦楚翘一样 , 段卉从一开始就放弃了追究 。在她看来 , 事情是在徐锦城的补习班里发生的 , 不可能会有监控 , 没有监控就意味着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 , 报警有什么用?”
选择沉默的这些年 , 除非同学们偶尔提及高中生活 , 她没有再想起这件事 。回看那段日子 , 段卉觉得当时的自己“还是逃避了” , 她刻意地忽略了这段经历 , 不去想起 , 也不去讨论 。有时徐锦城还会给她发来消息 , 段卉都会统统删掉 。
改变是渐渐发生的 。上了大学后 , 韦楚翘接触到了更多关于女性权益的话题 , 由于自身经历 , 她也常常关注一些校园性侵或性骚扰的案例 , 她逐渐意识到受害者没有错 , 也发现自己完全有举报的权利 。但那时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了3年 , 她觉得即使站出来 , 也不会找到什么实质的证据 , “没有证据 , 只依靠我个人的力量 , 就算我真的去联系警方、联系学校 , 我的证词也没有说服力了 。”
心态转变后 , 韦楚翘不再为难自己 , 曾经自暴自弃的负面情绪 , 最后只剩下愤怒和恶心 。她不再避讳谈论这件事 , 有时 , 她和其他人聊天 , 会借着讨论一些话题的机会 , 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 。
到了2016年 , 段卉在大三上学期去台湾做了交换生 , 独处的时间增加 , 她有了更多思考 。随着见识越来越丰富 , 她发现猥亵事件在生活中并不少有 。
大学毕业后 , 她已经不会再删除徐锦城发来的消息 , 徐锦城在她的朋友圈下评论 , 或者跑来私聊她 , 她已经都能接受 , 偶尔还会简单地回复一下 。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么逃避了 , 有时也会想:“如果我把这件事说出来 , 会不会有不同的结果?”
女孩举报老师猥亵之后,征集到了八个“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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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锦城发给段卉的信息

带头人
“以后谁要是带头举报这件事 , 我也要站出来作证 。”段卉曾跟朋友这么说过 , 最终 , 她自己成了这个“带头”的人 。
实名举报与曝光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 段卉也曾有过犹豫 。她现在是一名媒体工作者 , 自信对舆论有很强的承受力 , 只是有些担心人身安全问题 。为此 , 段卉专门去找有过类似性骚扰举报经历的人了解情况 , 被告知除了一些电话和私信的骚扰 , 没有遇到实质的麻烦 。后来 , 段卉又给自己找到了一条逻辑:这件事得到越多人关注 , 她越安全 。
家人是整个举报过程中重要的一环 , 却也成了最先出手阻拦的人 。段卉记得 , 在公开征集受害人的前两天 , 一家人正在吃午饭 , 妈妈突然提起了这件事 , 由于担心网络不可控 , 她希望女儿不要把经历公布出来 。父亲也告诉她:“我支持你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 , 但不支持你发到网上 。”
韦楚翘的妈妈也对实名曝光持保留态度 , 她害怕公开之后会出现很多麻烦 , 女儿会陷入舆论的旋涡里 。韦楚翘并不在意这些 , 她担心只是段卉一个人站出来说服力不足 , 所以她坚持一起参与实名曝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