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亭谜雾》中的绍兴风物

因为鲁迅 , 绍兴水乡之名早就已经天下知 , 然而能用镜头语言表达这处水乡的氛围和风味的电影、电视却仍在少数 。大部分电影电视不过借用了一个水乡的壳 。
《八角亭谜雾》却并非如此 。尽管作为悬疑剧 , 本片评分不高 , 但我们仍然可以看到王小帅导演带给观众的惊喜 。导演选择绍兴作为故事发展的舞台应该经过了深思熟虑 。而笔者作为一个长年生活于此的绍兴人也真切地感受到 , 在环境与剧情的互动上 , 本剧有很多可圈可点之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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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亭谜雾》海报 图 爱奇艺 在2000年左右 , 陈道明为主角的电视剧《冬至》也曾取景绍兴 。《冬至》紧紧抓住了绍兴水乡冬天刺骨的阴冷 , 将这种体感揉搓进陈一平复杂的人性之中 , 使观众感受到令人发抖的人性阴寒 。
如果说《冬至》里绍兴水乡冬天的寒影射了现实与人性的阴暗的话 , 那么《八角亭迷雾》努力将绍兴水乡夏天里闷湿、发霉到窒息的体感 , 刻入每一个主要角色的内心 。
雨是绍兴最常见的气象 。无论春夏秋冬 , 在绍兴 , 雨与阳光所占时日几乎平分秋色 。淅淅沥沥绸状的雨似下非下 , 令人无法分辨雨雾之别 。这就是绍兴雨的特点 。雨一下 , 水汽蒸腾 , 形成迷雾 , 无数的老台门就在这样的雨中日渐显出岁月的痕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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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的绍兴古城 本文图除注明外 均为 作者提供因为雨 , 绿树愈绿 , 青苔愈青 。这原本是诗意泛滥的情景 。但这部剧却挖掘了雨的另一面:那种透不过气来的沉闷 , 以及迷雾中的可怕、危险和捉摸不定的气息 。它用雨烘托悬疑恐怖的氛围 , 表达每个人内心的愁闷 , 消磨人世间的愤愤不平 , 同样也用雨将一切真相掩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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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河边的氛围感 图 爱奇艺剧组的拍摄时间是五月初至七月初 。这个时间段的后半程正是绍兴最典型的湿稠稠 , 黏糊糊的又热又潮湿的梅雨季 。
玄梁一家就住在不断被梅雨侵袭的摇摇欲坠的绍兴老台门(编注:绍兴当地具有地域性特色的居住建筑被称为台门)里 。梅雨时的闷热令人窒息 。而十九年前正是在这样的雨里 , 玄珍死在了雨中的八角亭水塘里 。从此梅雨时闷到发慌的感觉闷蒸在每个玄家人的心底 。十九年后当一切又重启之时 , 另一个角色又死在了这样的雨天 。雨由此成了表达危险和恐惧的符号 。
绍兴不仅是一个多雨的地方 , 更是一个多水的地方 。它河网纵横 , 湖泊成群 , 是迷人的水乡 。这种浙东水群的状态至今仍然没有因为时代的不断变迁而改变 。船也依然是绍兴平常短途出行最主要的交通工具 。对水网地形和船在本剧中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运用是本剧最具神采的地方 。
全剧最给我印象深刻的桥段并非案情最后揭秘之时 , 而是视频监控拍下的凶手在电闪雷鸣之夜划着乌篷船转移尸体的景象 。这就是导演王小帅对水乡的独特理解 。这样的案情设计紧紧抓住了绍兴这座城市的魅力 , 可称得上是本剧在剧情设计上的神来之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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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门水街 , 凶手运送朱胜辉的河道这段剧情在绍兴的斗门古镇拍摄 。斗门是绍兴著名的四大古镇之一 , 至今仍然保持了原生态的生活 。河流缓缓穿过长镇 , 两岸尽是并立的民居 。村镇上的小河往往联系着外部的大河大湖 。每户人家的河埠头上也都会停驻一条小船 , 以便能在水如此众多的地方 , 方便地到达每一处水路通达的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