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谋新作《狙击手》“稳准狠新”,构建了“微观传奇”( 二 )


既然只讲一件事 , 那就要有一种挖得深讲得透的“狠”劲 , 《狙击手》在“高手对决”的氛围中 , 把斗争的艰巨性、残酷性营造得很极致 , 斗智斗勇要有本领有手段有团结 , 最后还是要比意志与信仰 。刘文武的行为方式及一口方言 , 坚毅果敢的个性、大局观、自我牺牲精神都像极了一位侠客 , 但又是用革命头脑和家国情怀武装起来的侠客 , 同时他又是一位“师长” , 团结带领五班士兵 , 亲兄弟父子兵一般 。大永则是一名有着明显人物弧光的战士 , 在这次战斗中的血红雪白中淬炼成长 , 传承了刘文武和五班的精神 。这样的人物具有很强的戏剧张力和共情能力 , 在“中计—反击—救助—对峙—交换—牺牲—决战”的情节展开时、在动作戏与类似几次“点名”这样的文戏的有机结合中 , 转化成了这部电影的核心竞争力 。
张艺谋新作《狙击手》“稳准狠新”,构建了“微观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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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微观传奇被建构起来 , 有非常自觉的“创新意识” , 让人耳目一新 。以“冷枪冷炮”运动中的战斗英雄张桃芳等人为原型的《狙击手》当然有史实的一面 , 但把狙击手对决中的“见”与“不见”、“小”与“大”、包括“冷枪”与“热血”的关系处理好 , 需要“虚构” , 更要勇于开拓新路 。
《狙击手》的作者性与类型感兼具且平衡 , 可读性与思想性融为一体 , 以小见大 , 以小喻大 。一队人拯救一个人并为之牺牲 , 狙击团队战斗中的团结合作与相互支撑 , 为了更大的胜利的自我牺牲 , 这样战火中的青春成长与生死历练是在“棋逢对手”的框架下完成的 , 同时又是在“见招拆招”的细密过程中展现的 , 最终又是在惨烈的“残局胜利”中最终完并升华的 。解救侦察兵的任务背后有获取情报的更深层的价值 , 情报与全局的关系凸现了这次战斗牺牲所具有的重大价值与意义 。对手群像的塑造并不潦草 , 朝鲜小男孩这个角色的设置颇具巧思 , 这些不仅直面与反思了战争与人、家国之间的关系 , 还隐喻了意识形态冲突与地缘政治矛盾的内容 。
电影内外 , 在讲什么和怎么讲两个层面 , 《狙击手》可以说都通过聚焦(狙击瞄准/叙事策略清晰)、深耕(意志坚定本领高强/故事与影像叙事完整精细、工业标准与手工打磨)与升华(坚定信仰与舍身报国 , “点名”与“五班还在”/主题与价值上对优秀传统与新时代精神的承载与呼应、片尾翻拍致敬《上甘岭》“歌唱祖国”经典片段等)达成了这样的创新 , 让“一时一地一事”同样可以成为“高水准大格局上档次”的优秀作品 。进一步说 , 《狙击手》或可以给我们这样的启示:新主流电影或重大主题创作并非一味求大 , 因为完全的整齐划一有走向空心化投机或僵化八股的风险 。新时代主流价值观指导下的多元融合创新的生态和策略 , 有利于优秀电影作品不断涌现 。
(作者系上海大学上海电影学院教授、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