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孤独为靶,箭箭伤心,话剧《酗酒者莫非》开启新一轮巡演

本文转自:新民晚报
当张加怀扮演的青年莫非 , 坐在轮椅上 , 艰难地用双手抱起双脚 , 缓慢而哆嗦地一一穿上长裤、衬衣长达两分钟的时候 , 就可以感受到《酗酒者莫非》这部话剧的时空与节奏 , 与当今社会秩序的“快”和戏剧生态的“急” , 格格不入 。前昨两天 , 由波兰导演克里斯蒂安·陆帕执导、改编自史铁生的《关于一部以电影作舞台背景的戏剧之设想》的话剧《酗酒者莫非》在大剧院上演 。这部第三次在沪上演的话剧从6个多小时浓缩到4个多小时 , 开启了2022年度国内巡演之旅 。
【以孤独为靶,箭箭伤心,话剧《酗酒者莫非》开启新一轮巡演】以孤独为靶,箭箭伤心,话剧《酗酒者莫非》开启新一轮巡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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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说:《酗酒者莫非》剧照 网络图??(下同)
在剧中客串警察的李默然之子李龙吟透露 , 2017年陆帕在中国执导了该剧之后 , 近两年来受疫情阻隔无法现场执导 , 但是“我们的每一次排练、每一次演出 , 都会现场直播给陆帕看 , 然后他不断地提出各种修改意见 。我们已经摸索出了一套远程导演的工作方法 。”陆帕在林林总总的中国故事里 , 选择了从未被改编成舞台剧的《关于一部以电影作舞台背景的戏剧之设想》 , 并真的在舞台上实现了史铁生生前的“设想”——舞台上竖着一块几乎等同于天幕大小的屏幕 。屏幕上的影像与舞台上的人物经常交流 。这块屏幕上还有一扇门 , 当演员打开门进去之后 , 屏幕上就显现出“门后”的故事;抑或屏幕成为舞台上发生的故事的另一个视角 , 让舞台时空的表达更为丰富多样进而复杂深刻 。电影与舞台 , 就这样融于一体 。
“陆帕不是单纯地改编史铁生的这篇文字 , 而是让我们几乎把所有史铁生的作品都翻译好给他看 , 然后 , 他从那么多文字里找到‘酗酒者’这个角度” , 李龙吟说 。借着“酗酒者”之口 , 这部《酗酒者莫非》与当下大部分本土舞台剧全都反着来——反情节、反悬疑、反唱唱跳跳、反沉浸式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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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剧基本是以酗酒者的思绪为结构 , 中年莫非喝一口酒可能会回到青年时代 , 也可能会回到童年时代 。中年莫非遍尝孤独之苦 , 面对青年、童年时的自己 , 禁不住告诫他们避免孤独之路是“不要长大” , 可青年人、儿童怎么可能相信?依然准备乐观奔赴将来……下半场里 , 已经死了多年的莫非去拜访年迈的妹妹——老年妹妹也十分孤独 , 开门没认出“陌生人”但依然请他进家门 , 进了家门发现她与9只猫相伴 , 自称“一家十口” 。这部每一个场面、每一句台词、每一个故事都透出人的精神困境 , 因而始终在展现各种悲苦的“状态” , 并不存在如何扣人心弦的情节推进、悬疑侦探……
该剧最大的艺术指数还是在于戏剧时空营造出的力量 。孤独 , 贯穿在台词、动作、故事、场面里 , 也贯穿在舞台美学空间里——当莫非回忆起父母 , 天幕的屏幕上出现顶天立地的父母黑白婚纱照 。莫母在一手挽着莫父之际 , 内心独白是“我能离开吗?我现在能走吗?我现在不走是不是就没有机会走了?”在刹那轰鸣声中 , 图像消失不见 。这一场面 , 完全可以对应莫非先前的台词:“我不要你们在不相爱的时候生下我……”孤独仿佛是一种遗传 , 又是一种不可躲避的命运……
据悉 , 之所以浓缩到4个小时的版本 , 是因为要符合一些欧洲戏剧节的演出时长要求 。但也因此更为精准地以孤独为靶 , 箭箭伤心 。陆帕说:“戏剧如果不能引起观众的思考 , 戏剧家是没有存在的必要的 。”这一出发点 , 造就了这部戏的魅力 。因而 , 他的各种“反”当下中国戏剧“潮流”的表现 , 就更为弥足珍贵 。(新民晚报采访人员 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