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名字很长的电影,写满人情冷暖和相聚别离( 三 )


就好像那时候 , 觉得店里大家都很辛苦 , 就想多去帮忙 。大家对你表示关心的方式是 , 每一个人吃饭都给你留一个小碟 , 所以我一天能多吃好几个小碟的加餐 , 包括你累了 , 有人给你吃个杏仁豆腐什么的 , 就是那种很微小却温暖的东西 。
澎湃新闻:电影大多数的场景 , 都发生在南国亭这个餐馆里 , 这个景并不难搭出来 , 可以更利于拍摄 , 成本也可以节约不少 , 为什么一定要大费周章到日本的那个原址去取景?
李亘:可能我是自私的 。但确实一回到那个地方 , 你就很笃定 , 那个画面、摄影机位就有了 , 我一下就知道想要什么 , 人物的调度是什么 , 这个时候该怎么样 , 氛围是什么 , 调子是冷还是暖 , 这些东西一下子就来了 , 因为这个时空我是最熟悉的 , 是我的主场 , 现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更了解那里 。
虽然确实在国内搭一个棚 , 它可能能有100个机位 , 但是当你有100个机位的时候 , 你可能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拍了 。我们前期经历了两次勘景 , 最终大家还是在无形中默许了我任性的决定 。我觉得 , 当他们看到剧本里面的原型 , 看到墙上可能经过10年才会有的那种黑黑的油渍 , 他们会更明白这一切 。
还有一些东西是无形的 , 但在那个氛围之中 , 我认为我有捕捉到我需要的东西 。比如在日本 , 大家会特别害怕麻烦别人 , 随时在道歉 , 随时小心翼翼 , 非常瞻前顾后的那种状态 , 有的时候我们在路上 , 不免要拦下路人去拍摄 , 在那种整个剧组都进入到非常小心的压力之下 , 捕捉到的状态 , 还挺准确的 。
拍一部电影 , 预习离别
澎湃新闻:电影中群像的人物如何设计 , 希望他们分别承载一些怎样的表达?
李亘:写的时候 , 希望是有各个年龄段的人可以在一起 , 有年轻人、中年的、老年人 , 一开始就是这样去设计的 。当然 , 每一个人物 , 都会有相对应的人物原型 , 但后来写着发现 , 这些人无论是什么年龄或者什么境遇 , 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的主题 , 就是面对离别 。
不同的年龄段的人 , 在面对离别的时候 , 会有不同的反应 。当然不同年龄的人 , 面对任何问题 , 都会有所不同 。但也并不是说好像年龄越大就越成熟 。还是因为每个人因为生活的经验和阅历不同 , 面对一个同样的事情 , 会有不同的态度 。
离别也有主动被动 , 这些人里 , 有的是一来就知道他自己要走 , 有的可能想走走不了 , 有的坚定不肯走 , 有的不知道该不该走 , 有的可能突然就走了 。我觉得 , 生活中的离别 , 可能也大多基于这样的几种可能 , 就顺着这个方向去做 , 但这个状态也可能是流动的 , 因为生活本身也没有那么清楚明确 。
澎湃新闻:为什么你年纪轻轻 , 对于“离别”的主题还挺情有独钟的?
李亘:我觉得 , 每个人可能都会有一个东西是害怕的 , 你想去学会适应它 , 但是你可能怎么都学不会 。
有的人可能是分享 , 有的人可能是孤单 , 可能我自己面对离别 , 我总是没法特别好地去控制面对离别的情绪 。未必是生离死别这样的大事 , 比如说你离开一个地方 , 或者是很小的一些分开 , 我都会纠结 。好像你越害怕这个东西 , 你就会对它越敏感 , 然后发现生活里遍地都是这样的时刻 , 所以我觉得这个课题要去学习 。
澎湃新闻:如果是一个很怕分别的人 , 选了拍电影的工作 , 可能就要一直面对分别了 。
李亘:对 , 所以每次拍完戏 , 杀青都得喝醉、哭 , 各种drama 。这个电影杀青那天 , 我可能一直以来弦崩太紧 , 一下放松下来 , 一喝就挂了 。第二天听他们说 , 喝得鞋都没了 , 一直站在马路上 , 送每一个人 , 说我以后就见不到你了 , 你要走了 , 问人家你去哪里之类的问题 , 然后跟每个人道歉 , 说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