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自制药救子的父亲:翻译国外论文亲身制药 亲身试验( 二 )


徐伟:制药的话是用了一个月左右,然后两个星期后就用在孩子身上了 。我先在兔子身上试,然后给自己打,最后给孩子打 。
新京报:自制药在孩子身上的效果怎么样?
徐伟:第一次我不敢用太大的量,只用了0.2毫升,然后用了一个星期后去复查,检查结果没有变化,心里很受挫 。但是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个药没有问题,就壮着胆子给他加到0.5毫升,然后一个星期后再去检测,孩子的血清和铜蓝蛋白都恢复正常 。但孩子的病情其实没有太大的改善,这只是说去延长他的寿命,缓解现在的情况 。现在孩子还是只能躺着,只会笑和动一动 。
新京报:你当时从事的是什么职业?和药品有关吗?
徐伟:我是高中学历,在淘宝上做电商,卖的是电器插座一类的产品,和药物完全没关系 。
新京报:对于你自制药这件事,你身边的人怎么看?
徐伟:最初我提出要把杂物间改成实验室的时候,家里人很反对,他们觉得这么折腾很影响生活 。身边的人都说,中国没有专家和教授能研制这种药,你自己怎么能做得出来,你的想法太天真了 。
新京报:自制药过程中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徐伟:最大的困难是孤独 。
这事只有我一个人在坚持,没有人支持我,即使我做了这个药,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把孩子的病治好 。而且伴随着我对于这个疾病了解程度的加深,我越发意识到,治好这个病的困难很大 。
有一次在北京的医院,我准备去上海看看药厂的实验室,买机票时所有家人都打电话来劝,孩子妈妈说我被骗了 。我很生气,直接拎着包就去机场了 。当天的航班很晚,我一个人在机场等着,感觉很孤独 。
要去医院给孩子做干细胞治疗时,孩子妈妈想和我离婚 。那天我一个人开着车抱着孩子,孩子根本坐不稳,后来我只能找了一个滴滴司机帮我开车,我来抱孩子 。我就觉得,如果我都不要这个孩子,就没人要他了 。
新京报:当时你的生活状态是什么样的?你的工作有没有受到影响?
徐伟:我的作息很混乱,没什么规律,有时候论文根本看不懂,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醒了我再继续看 。公司是我的合伙人在照管,我渐渐全身心投入到孩子身上,没时间管工作了,现在有一些欠款,但是还没到吃不上饭的程度 。
对话自制药救子的父亲:翻译国外论文亲身制药 亲身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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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nkes患儿徐灏洋 。受访者供图
“只要我们努力,一定能治好弟弟的病”
新京报:你考虑过自制药的法律风险吗?
徐伟:考虑过,但是也没有办法 。这个药可以缓解孩子的病情,但是不合规,所以我觉得它不算是一个药,只能算是一个化合物吧 。医生也很谨慎,担心自制药的安全性,但我做出来之后对孩子有效果,医生也就没再说什么 。
新京报:你的大女儿对弟弟患病这件事是什么态度?会不会觉得你偏爱弟弟?
徐伟:我大女儿五岁了,在上幼儿园 。她有时会撒娇,说我们偏爱弟弟,不过她也明白,弟弟生病了,需要我们付出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去照顾他 。自制药需要兔子进行实验,女儿陪我去买,她问我买兔子是为了给弟弟治病吗,我说是的 。她就很坚定地说,“只要我们努力,一定能治好弟弟的病 。”
新京报:有没有其他家长想购买你的自制药?
徐伟:我不敢卖,我最多告诉他们怎么去租实验室,怎么去合成药物 。
新京报:你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
【对话自制药救子的父亲:翻译国外论文亲身制药 亲身试验】徐伟:第二个目标是基因治疗,Menkes是一种基因突变疾病,基因药物的载体都是改装后的病毒,我很担心孩子的排斥反应 。相比基因药物,基因编辑是更彻底的治疗方式,所以同时我还在研发基因编辑工具,但基因编辑是一座难以跨越的大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