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他乡,“租房客”如何圆宜居梦

时至深秋,坐在房屋中介电动摩托车后座的王颜感到阵阵冷风扑面,不由得裹紧了围巾 。她早已习惯了以这种方式穿行于北京的大街小巷,几个星期来四处找房的焦灼,在她心头不时翻腾着 。好在,这次看了一圈下来,她终于相中了北五环某小区一间约16平方米的次卧,虽然是三室两厅改造后分别出租的五间之一,难免生活不便,但距单位只有7公里,她没再多想就匆匆签了合同 。
“环境好的,往往离地铁远;交通方便的,不少是老旧小区,安全性差 。条件都好的,价格就高 。能‘租得好、租得近、租得安全’的房子在哪里?”王颜苦笑着说 。乔迁“新居”的喜悦,很快就被心里郁积的无奈冲淡了 。
当年轻的脚步停留在大城市,该如何满足他们的租房需求?《关于加快发展保障性租赁住房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的出台,是否能切实见效,用安宁居所留住人心?
一道现实考题,等待破解 。
租房市场:期待规范,也急需“扩源”
王颜于2020年入职某互联网公司并定居北京 。这一年,全国流动人口总数达到3.76亿,城镇化率约为63.9% 。据国新办新闻发布会消息,大城市中约70%的新市民、青年人靠租房解决居住问题 。
以上海为例,上海交通大学住房与城乡建设研究中心主任陈杰调研发现:近83%的上海外来人口租房居住,本地人口租房比例也近20%,两个数字加起来约占常住人口三分之一 。他还发现,上海近十年的住房增加量主要集中在新城和郊区,但这些地方的人口并未相应增加 。人口仍然在中心主城区高度聚集,中心主城区的住房供需矛盾还在激化 。
租赁市场的供给情况如何呢?
入职5年,换房3次,踩过不少租房“雷区”的郭红有不少酸涩的故事:第一次,房东临时涨价,刚工作的她囊中羞涩,又不好意思向家里要钱,索性收拾行李走人,找了个便宜住所 。第二次,不幸碰到个“二房东”,没住多久,真正的房东清客卖房,无奈之下只好匆匆搬走 。如今,她住的地方离所在的金融公司较近且相对正规,但为了节省开支只能与人合租,房间面积不足6平方米 。
与郭红相比,数据工程师林明亮的遭遇更是令他愤懑:租到了北京三环某小区一间次卧,但入住后发现,中介口中隔壁的“两个人”变成了十几个人,原来另两间竟是群租房 。他与中介交涉要求退房、退押金,但始终被搪塞,至今仍没有结果 。
“当前市场化的租房状况不太理想 。”陈杰表示,租户基本都是通过中介从个体房东手中租赁;部分机构化的租赁模式常存在平台不完善、租赁关系不稳定等潜在隐患;租户付得起租金的房子区位比较远,相对近的租金又高,房型、地段、租金方面存在错配 。
市场化租赁市场之外,政府投资建设的公租房是我国住房保障体系中一支重要力量 。有专家认为,保障性租赁住房与公租房可以有交集,未来可在政策细化与实施上进行衔接 。但是公租房主要解决城镇户籍、收入“双困”家庭的住房难题,少数城市会扩大到新市民、年轻人 。北京师范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副教授徐青将2017年至2019年北京地区高校毕业生留京工作人数与三年间公租房开工面积进行比较,发现“公租房新建规模远不能满足大学毕业生新增住房需求”,亟待盘活住房存量,拓展供给方式 。
这种情况下,《意见》应运而生 。当多位受访者得知关于保障性租赁住房的新政策时,充满期待又不乏疑问:自己是否符合标准?申请平台够不够透明、开放?房屋面积多大,都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