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之下,更需关照技术权力的运用边界

本文转自:上观新闻
疫情之下,更需关照技术权力的运用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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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镇银行储户被赋红码、新冠康复者遭就业歧视……在近日一些引发社会关切的事件中 , 健康码的运用成为了事件中的关键点 。储户被赋红码 , 是让并无传染风险的普通人承担了出行的不便;而新冠康复者的特殊核酸码被用人单位随意查阅 , 则造成了隐性的就业歧视 。原本承担起提高公共管理效能职能的现代技术 , 却在某些情况下违背其本意 , 再一次昭显关照技术运用界限之必要 。
健康码诞生后 , 在信息庞杂、管理相对混乱的疫情初期 , 有效分担了疫情防控系统工作的压力 , 避免了人工统计报送信息的繁琐易错 。健康码通过智能设备捕捉行迹 , 并经由大数据平台来将个人健康评估数字化 , 以低成本、高精度的方式实现了针对病毒防控的高效治理 , 在疫情大流行的背景下 , 依然确保了人员流动的可能性 , 符合技术向善的伦理逻辑 。
【疫情之下,更需关照技术权力的运用边界】但近期出现的一些不规范事件 , 则提醒了我们 , 技术一旦越过其使用的权责边界 , 便可能由好转坏 , 由便利公众流动的证明、提高管理效能的科技助手 , 变为权力越界的推手 , 背离技术发展应当始终服务于人的核心逻辑 。
为新冠感染者赋红码 , 是确立好免疫边界 , 实现动态精准防治 , 使未受感染的内部公民不受外部伤害之举;若是为无辜储户赋红码 , 则是非专业机构的权力越过医疗免疫的社会系统 , 属于滥用赋码权 , 是一种严重破坏社会信任的行为 。
允许医疗系统查阅新冠康复者人群的特殊健康码或是核酸检测记录 , 是出于医学层面对患者健康的关注;但招工企业也能随意查阅应聘者的历史核酸状况 , 则可能带来普遍的就业歧视 , 让康复者仍保有病耻感 , 乃至游离于社会群体之外 。
技术本身并无善恶取向 , 是借助技术便民向善 , 还是走向技术的另一面 , 个中差别可能就来自适用对象的变更 。这份差别 , 就是技术使用的界限 , 是技术始终应服务的以人为本的道德伦理 。
如何保障技术使用不越界、不逾矩 , 明确原则固然至关重要 , 但还不能仅仅寄希望于此 。确认技术为人服务的共识本身并不难 , 但人文主义的原则往往需要面对现实压力的考验 。让技术向善 , 需要的可能是切实的对使用者权责的划分归位 , 和对使用者的监督 。
譬如 , 健康码作为显示个人卫生状况的证明 , 其发放、管理、追溯的权力 , 理应归为公共卫生系统管理者所有 , 为的是更好地服务于公众 , 实现动态化防治 , 既最大程度地阻隔病毒传染 , 也降低社会信任成本 , 让生产生活顺利继续 。对个人来说 , 这种技术权力不应是剥夺性的 , 而应是保护性的 。而若是与金融信息、非必要招工条件关联 , 收集个人信息的技术便很可能越界 , 成为剥夺普通人正常生活权利的存在 。如何确保这一越界不再发生 , 则需要社会监督体系发挥作用 , 意识到技术也是权力的一种 , 继而编就对其的监督之网 。
现代科学技术是否会成为现代文明的“潘多拉魔盒” , 这种忧虑一直存在 。传染病大流行的现实背景 , 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城市的数字化管理进程 , 也将技术权力更广泛地置于管理者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