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象群“混居”之后,是限制人还是控制象?( 二 )


“老二”为了获得对母象的绝对占有,将5岁的幼年公象“老七”赶出象群 。“老七”在象群周围一二百米处游走,试图返回象群,“老二”在中间阻拦 。象群的作息也混乱起来 。母象为了躲避“老二”,随时都可能带着幼象赶路,“有时候这个山上有几头,后面还落下几头,监测难度就大了” 。
有时候为了寻找亚洲象,赵平一周能走上百公里的路 。
傍晚,天色渐黑,象群仍不安分地发出叫声,这意味着它们很有可能还在继续赶路 。没人能够预测象群接下来会到哪里去,它们很有可能在几个小时后出现在村寨附近 。赵平继续在附近山头观察,他需要等它们安定下来后,通过APP和微信群发布预警信息 。
北上象群“混居”之后,是限制人还是控制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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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测员赵平在寻找亚洲象

目前,活跃在勐海-澜沧一带的亚洲象象群,有1队群象——由7头母象和7头幼象组成,以及5头独立活动的成年公象 。眼下,在亚洲象频繁出没的勐往、勐阿各有3名监测员,他们多是由护林员转岗而来的当地村民,熟悉山形地势 。
心细、胆大、肯吃苦,是成为监测员的必备条件 。两年前,在与勐往与勐阿接壤的普洱市发展河乡,一名上岗不足半年的监测员在清晨监测亚洲象时,因骑摩托车闯入了群象的包围圈而殉职,清晨的大雾使他忽视了象群的移动 。
对于监测员来说,骑摩托车进入山林找象是大忌 。接近群象约二百米时,就需要屏息前行,仔细倾听象的脚步声、树叶蹭到象身上的声音,观察脚印的走势、路上野草歪斜的痕迹 。在基本确定分散象群各自的方位后,就需要及时原路返回,寻找一个地势更高、视野开阔的地方观察 。
时间长了,监测员靠观察独象的足印大小和脚趾形状的细微差异就可以分辨出具体是哪头公象经过 。“老大”和“老二”年龄相差不大,足印相似,监测员摸索出通过前后脚印的距离来判断的办法:“老大”前脚走过去,后脚会踩在前脚的脚印上,“老二”的后脚印则在前脚印前面一公分左右 。
监测工作没有节假日,只要野象在自己负责的辖区范围内活动,监测员就必须24小时随叫随到 。
10年间,勐海-澜沧亚洲象象群已致20余人死亡 。现在,几乎每个村民都能说上些偶遇亚洲象的经历 。
事实上,这一象群并非是勐海和澜沧的“原住民”,自上世纪80年代开始,陆续有象群从西双版纳勐养保护区内走出,到此栖息一段时间后又折返保护区内 。目前正在监测的这一象群在2005年跨越澜沧江,行进上百公里后迁徙至发展河乡境内,从2011年起,它们的活动范围拓展至勐往乡,又在2016年继续移动,进入勐阿地界 。
有专家分析,澜沧江景洪水电站的建设使得水位上升,导致象群迁徙通道淹没,阻碍它们返回保护区 。而在西双版纳州自然保护区管护局研究员王巧燕看来,这一象群或许根本没有想过要再回保护区,对野生亚洲象来说,被誉为“滇南粮仓”的勐海县是比保护区更理想的栖息地,“就像人一样,有玉米、谷子吃,谁还想吃糠?”
北上象群“混居”之后,是限制人还是控制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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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进村,村民在屋顶躲避(图/勐海县亚洲象监测预警中心)

从“人进象退”到“象进人退”

监测员赵平仍记得14岁时徒步30公里去看野生亚洲象的那个下午 。
1988年的暑假,听说乡里靠近澜沧江边的村寨有野象出没,赵平和同村的两个伙伴结伴,包上些米饭作干粮,大清早就出发去找象了 。